南海之戀〈第十八章 完整版〉南海之戀第十八章 一個數年來唯一的快樂暑假,已經快到尾聲,劭華的心情已經逐漸挪回要面對美國的功課壓力,回美國的機票也已經訂好,就在八月二十四號早上離台。這次離開台灣,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劭華和弟弟們邀請了母親北上,略盡為人子的孝心。 陪母親在台北逛了兩天之後,二十二號是禮拜天,母親的火車票已經買好,在當天下午搭車南下。當天上午,氣象預報說有一個颱風韋恩已經由東方的太平洋海面西向來到台灣的巴士海峽,可能會轉向北上,要民眾注意。劭華和弟弟們覺得上午應該還可以帶母親到附近走走,想來想去似乎是南海路邊的植物園最適當了;萬一下雨的話,距離國宅也近,回家比較方便。 一家子四口人逶迆自得地沿著南海路,來到了植物園。劭華多年未進此園,驚訝於荷葉的茂盛誘人,放緩了腳步駐足欣賞。逐漸陰鬱的天色暗示著颱風北上的影響已經無法避免,但顯然阻卻不了遊客的興致。劭華隱約看到池塘的另一邊有兩位女孩邊聊天、邊賞荷地往涼亭移動;不多時,已然進入了涼亭烤肉。此時,天色驟然轉暗,飄起了微雨;劭華關切母親是否需要休憩避雨,母親點頭同意,母子四人於是轉進了涼亭休憩。 此刻,涼亭邊的一位畫家正擺著畫具、鋪著畫紙在對荷花寫生,看來是頗富造詣的藝術家。劭華母子和剛才進來的兩位女孩,以及幾位躲雨的民眾,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畫作欣賞。畫到一個段落,畫家稍停休息,劭華才注意到一位女孩慵懶地曲腿、坐著石椅、靠著庭柱,秀髮垂肩,身著白衫、粉紅七分褲和紅鞋;一副水汪汪的明眸配著幽怨憐人的神情,活似瓊瑤筆下為情所困的富家女 - 大概是由陽明山上的別墅下來凡塵嬉戲,流落到此的吧! 劭華眼中雖然盯著彩畫,偶爾瞅上美女一眼,但心裡真正思索的,其實是馬上會讓他夙夜匪懈的「論文大綱」,因為去年照樣有人在這關被當出局的!然而,風中的微雨有變大的跡象,涼亭下的畫家和一群「觀眾」都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劭華逐漸感到煩悶。他忽然想到還沒有對象的小弟平常對女生十分愐靦,可以趁這個空檔「調教」一下小弟: 「小弟,你看著,老哥教你一招,你可要好好買房子學著!」 小弟不明就裡,只是專注地望著老哥,看看劭華要教他什麼絕招。只見劭華起身,走向長髮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拋出了一句: 「嗨,你們常常來看荷花嗎?」 長髮女孩昂首白了劭華一眼,低頭沒有表情地繼續盯著荷花,似乎懶得搭理這個無聊男子。劭華對著另一位女孩繼續問道: 「請問,這裡的荷花是在七月份漂亮,還是現在八月份漂亮呢?」 這似乎是個合理的問題,雖然有點突兀,好歹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另一位女孩望了劭華一眼,答了腔: 「當然是八月份啦,你沒看前面的畫家在寫生嗎?當然是選最好的時間來畫啊!」 「有道理!你們兩位是朋友嗎?…這種天,也會來植物園?」劭華好不容易破了冰,正在趁勢追擊。 「沒錯,我們是來植物園散心的。」女孩看劭華似乎不是壞人,卸下了心防。 劭華「打蛇隨棍上」,馬上加了一句: 「請問你們是幹什麼的?我的意思是,你們的工作?」 「我們是老師,在高職教書。」女孩望了長髮女子一眼,長髮女子有些無奈地被捲進了談話,放下了曲買屋網腿,也望了劭華一眼,但似乎對這個怪男子的頻頻出招感到不適,反問道: 「那你又是幹什麼的?」 「我是學生啊!」 長髮女子以為劭華在吃她們豆腐,馬上反擊問道: 「少來了,你幾歲了,怎麼會是學生?」 「沒錯啊,不信我給你看學生證!」劭華身上剛好帶著馬大的學生證,於是取出了學生證,晃給兩位女孩審查。女孩們一臉狐疑地詳細審閱,劭華立刻加上: 「我是馬利蘭大學的博士生!」 「原來是博士生,難怪會這麼『老』!」兩位女孩恍然大悟,總算出現了笑容。 「沒騙你們吧!不過,我後天就要回美國了,回去之後,馬上會轉到約翰霍浦金斯大學!」兩位女孩又是一震驚異的神情。長髮女子似乎逐漸有了興趣: 「我聽過約翰霍浦金斯,是有名的學校,好像是長春藤的!」 現場的幾位「觀眾」,對於劭華能夠將這兩位冰冷的女子「炒熱」,都感到不可思議;大家都注視著劭華,看看他會變出什麼把戲。劭華眼見「表演」即將成功,心想何不順應「觀眾」期待,繼續精彩演出呢?反正後天就要回美國,找房子閒著也是閒著,就像世玄說的,馬扁一番、增加生活樂趣也無妨。於是回應道: 「約翰霍浦金斯是好學校沒錯,但不是長春藤盟校。我們何不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好好地為你們分析一下?…這附近有地方可以坐下,喝個飲料,吃個早餐嗎?」 女孩稍作思索,但很快地就做出肯定的回應:「有啊!南海路上就有一家南山咖啡,距離這裡很近,出植物園就到了。」兩位女孩其實過去都有出國留學的意圖,因為種種的原因而耽擱了下來,現在既然有人要為她們分析美國的學術市場,而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像壞人,自己又有兩個人壯膽,遂放心地要跟他去店裡聊聊。 劭華有兩位弟弟陪伴母親,心裡是有恃無恐,於是輕聲對兩位弟弟說道: 「老哥和她們去吃早點聊聊,媽媽就給你們負責了,今天的『表演』告一段落,小弟學到了嗎?」劭華對小弟使了一個眼神,小弟則以傻笑回應。 劭華和兩位女子在多位「觀眾」驚訝的眼神中,出了植物園,來到南海路的南山咖啡。三人分別點了飲料和早餐,繼續未完的話題。劭華一副專家的架勢: 「美國的長花蓮民宿春藤盟校有八家,分別是哈佛、耶魯、普林斯頓、哥倫比亞、康乃爾、布朗、賓大、達特茅斯,它們都是歷史悠久的名校。後來的著名學府,即使是麻省理工、加州理工、加大柏克萊、芝加哥,或是約翰霍浦金斯、杜克等名校,雖然都是頂尖學校,但都不在長春藤盟校之中…」對這些熟悉的美國學術動態,劭華可是侃侃而談,不再像剛才的一副膽怯模樣。兩位女子也頻頻點頭,表示瞭解。 其實,劭華原來的猜想還真有幾分正確。長髮女子的確是有感情困擾,她昨夜才和擔任牙醫的男友鬧了彆扭,今早是和同事過來散心的。她們兩人都姓馬,在同一所高職同樣教國文,長髮女子年紀和身高較長,被同事稱為「大馬」,另一位當然就是「小馬」。沒想到在此邂逅了劭華這位回國省親,即將赴美的留學生;然而一番交流之後,卻發現彼此還挺能溝通,深入瞭解了美國留學生活的種種甘苦,也算對兩位無法出國留學的一種慰藉了! 為了不讓兩位女子誤以為他有所企圖,劭華在談話中一直沒有和她們互問姓名。但在小馬上洗手間時,劭華驟然驚覺,眼前這位對著窗室內裝潢外出神的大眼美女,氣質脫俗飄逸,竟然不輸給蕙玲呢!一股衝動讓劭華禁不住問了她的芳名,長髮女子悠悠地吐出了兩個字: 「ㄏㄨㄟˋ…ㄌ一ㄣˊ」劭華一聽,大吃一驚: 「蕙玲?你是說…哪個ㄏㄨㄟˋ?哪個ㄌ一ㄥˊ?」 長髮女子白了劭華一眼:「是智慧的『慧』,斜玉邊加上林木的『琳』!」 劭華內心一震抽搐:怎麼回事?去了一個蕙玲,又來了一個慧琳,難道上天在開我玩笑?正在猶疑出神,只見慧琳不甘勢弱地回問: 「那你又叫什麼名字?」 「我叫張-劭-華,年高德劭的劭,中華的華。」 「這名字聽起來還不錯!」 「你的名字更有氣質,跟你的人一樣。」 「還好,唸東吳中文系時,有些人說我是系花,但是外表都是虛幻的,隨著時間也會變化,內在的才會真實、久遠,對吧?」 說著,小馬洗完手回來,聽到了半句,於是接口說著: 「什麼東西真實、久遠?」 「我們在說表面的東西都是虛幻的,內在的才會真實、久遠!」劭華招呼著小馬入座。 外頭的雨勢正在加大,風勢也有增強的跡關鍵字行銷象。然而,這幾位年輕人似乎越聊越帶勁,索性就搭了計程車,往西門町去逛起了街來。新生報大樓剛好有一個畫展,三個人在風雨中就躲進了畫展,以藝術交流了一番。看完了畫展,居然已經六點多;附近有個山西餐廳,慧琳剛好是山西人,喜愛吃刀削麵,大夥兒就進去用晚餐。 此刻的風雨,竟然大到餐廳的大門也被吹開,服務生用個大箱子擋在門內,才能堵住風雨。三個人一邊用餐,一邊相互驚嘆著這次的「雨中奇緣」!用餐時,慧琳居然利用小馬上洗手間的空檔,對著劭華問道:「回美國後,有時間寫信嗎?」劭華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著點頭回應:「雖然課業忙碌,但我當然會盡量寫信。」 劭華看著這種風雨,想起了洞洞館前的那場豪雨,兩場大雨、兩個「ㄏㄨㄟˋ ㄌ一ㄥ(ㄣ)ˊ」,一樣地誘人…。他又想起蕙玲說的那句話:「不知這條路會通往哪裡?」天啊!上天到底要將我帶往哪裡呢?劭華面對了一個感情的十字路口,一條路看起來已經昏暗無光,另一條卻似乎希望無窮! 享受了一頓風雨中的佳餚之後,劭華不願辜負上天的美意,打房地產鐵趁熱地和兩位女子交換了姓名、電話,大家依依不捨地告別,暫時結束了這段奇遇。回到大弟的國宅,劭華興奮地述說今天的遭遇;小弟對大哥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直說以後要經常上植物園去「獵豔」囉。另外這邊,慧琳也對她的兄弟們敘述今天的豔遇,認為她可能遇到了命中的白馬王子,卻被小弟虧了一番,他說:「姊,哪有這麼好的事,我看不是你有豔遇,而是你『被豔遇』了!」 颱風遠離了台灣,劭華隔天單獨約了慧琳出來;慧琳到晚上才有空,兩人還是約在台大校門見面,沿著椰林大道漫步向圖書館,來到了學生活動中心。七年了!劭華心中盤算了一下,就在七年前,他就在此地聆聽著蕙玲彈奏的「愛的故事」!現在景色依舊,人事已非,和他並肩而行的已經是另外一個蕙玲 - 慧琳!難道,人生真的只能把握現在?現在身邊的慧琳,有可能在未來又變成了別人嗎? 劭華有些迷惘,和慧琳步開了活動中心,並肩坐在研究圖書館前的階梯上,觀看著颱風過後,快速飛逝,或者變化莫測的雲朵。劭華再一次述說著他對未來的憧憬、歸國服務的情切開幕活動;這些同樣的話,他七年前曾經在隔壁那棟建築下對蕙玲說過。雖然有點心虛,但還是要以清晰、明確、堅定的語氣,告訴這位生命中極可能是更重要的女子! 第三天早上,劭華還是匹馬單槍地上了飛機,這次的機場萬里晴空,不再有風雨攔阻。劭華心中默禱:希望從此以後的未來,和今天的天氣一樣!劭華覓妥了座位,接上耳機,找到了國語歌曲的頻道。瞬間,耳機中出現了黃鶯鶯的歌聲: 「也許現在的你 日子過得並不如意 也許現在的你 有著自己的天地…也曾有人問起 我們過去的愛情 也曾偶然想起 那一段甜蜜的記憶 … 我的世界裡 早已不再有你 夢不到你 夢不到你 從不曾怪妳恨妳埋怨過妳 雖然我也曾經哭泣 …不願再想妳戀妳牽掛著妳 就讓我 輕輕地忘記…」 劭華在一陣驚訝之後,心中開始絞痛,淚水像關不住閘門的湧泉一般,奔流而下!他趕緊偏過頭去,隨著起飛的班機,凝盯著窗外逐漸模糊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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