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主持:南兆旭
   本期指導:昆蟲生態學碩士 嚴瑩
   本期主題
   夜行動物
   黑夜裡,那些在陽光下飛翔奔走的晝行性動物已經找好隱身的地方,紛紛睡去。而夜行性動物卻剛剛蘇醒,開始覓食、求偶、遊蕩,濃重的夜色是它們逃避天敵的屏障,也是它們接近獵物的掩護。夜幕下,生命蓬勃,萬物不安……
   南兆旭/文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我們可以去參加一次酒酣耳熱的聚會,可以回家看一部狗血淋頭的連續劇,也可以在燈下靜靜地讀書……其實,還有一種獨特的方式度過夜晚,和同伴一起,在公園、山嶺里行走,觀察那些在黑沉沉夜裡才會活躍起來的生命。
   黑夜裡,那些在陽光下飛翔奔走的晝行性動物已經找好隱身的地方,紛紛睡去。而夜行性動物卻剛剛蘇醒,開始覓食、求偶、遊蕩,濃重的夜色是它們逃避天敵的屏障,也是它們對平安的寄托。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每一個求食者的背後都有另一個求食者,大自然中生生不息的食物鏈不會因為晝夜的變換而斷裂,黑暗是躲避掠食者攻擊的掩護,卻也是掠食者接近獵物的偽裝。夜幕下,並不安寧,也不安全。
   在深圳的山野里,常見的夜間動物有大聲鳴叫的蛙,悄然穿行的蛇,花草間飛行的蛾子有數百種——如果黑暗裡正好有一盞明亮的燈,就會成為它們的聚集地。
   在紅樹林保護區深處的池塘邊,成群結隊的米埔屈翅螢點亮身上的燈籠,尋找配偶;在筆架山公園的空曠地上,大馬蹄蝠無聲地滑過,我們的肉眼根本看不到它捕食的對象;在仙湖植物園裡,棋盤腳和曇花只有在夜間才綻放花朵,散髮出濃烈的氣息,吸引無眠的飛蛾、昆蟲來幫助授粉……
   走累了的時候,找一個沒有人工光,沒有噪音喧鬧的地方,在一片黑暗裡坐下來靜靜地看,靜靜地聽,聽鳴蟲的低吟淺唱,聽鳥兒半睡半醒的啼叫,聽不知名的小動物穿過草叢時的窸窣聲,抬頭看看天空,會發現幾顆平時根本沒有註意到的星星,那一刻,我們會明白,不管我們覺得自己多麼偉大聰明,充滿正負能量,大自然其實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一切——日月交輝,明暗更替,生離死別。
   螽斯
   梅沙尖,在夜色掩護下羽化的螽斯。
   螽(音:zhōng)斯在北方又稱作蟈蟈,作為漸變態昆蟲,它的一生要經歷卵、若蟲和成蟲三個階段。一隻螽斯的若蟲要蛻皮5~6次才能變為成蟲。所以,選擇一個安全的地點與時間羽化特別重要。嚴瑩/攝
   豹貓
   梧桐山的豹貓。豹貓皮毛珍貴,又是一些人追捧的野味,所以,儘管它晝伏夜行,身手敏捷,在深圳也成了難覓身影的珍稀動物。
   黑暗中動物眼睛水晶體的反光,是追蹤和辨識夜行動物的途徑之一。貓科動物的瞳孔夜裡張得很大,但在光線強烈的白天,它們的瞳孔幾乎縮成針尖那麼大小。李成/攝
   翠青蛇
   馬巒山的翠青蛇。在民間叫作青小蛇,是《白蛇傳》中小青的原型。也是在深圳山野里見到的最多的無毒蛇。它內向靦腆,見到人後飛速地躲得遠遠的。夏日,白天地面高溫,翠青蛇爬上灌木,靜伏納涼,夜裡才到地面捕食活動。
   李成/攝
   蟬
   黑暗裡,蓮花山上,一隻正在羽化的蟬。
   在那些我們香甜入夢的夜晚,深圳的山野里,有數不清的生命進行著忙忙碌碌、生生死死的蛻變。蟬的若蟲從地下爬到樹上羽化,大多選擇黑夜,因為羽化正是蟬最沒有反抗和逃生能力的時候,黑暗可以掩護它免受一些天敵的侵犯。嚴瑩/攝
   大馬蹄蝠
   梧桐山裡飛翔的大馬蹄蝠(又名大蹄蝠)。蝙蝠是唯一能振翅飛翔的哺乳動物,靠聲波探路和捕食。它們發出人類聽不見的聲波,聲波遇到物體時,會像回聲一樣返回來,蝙蝠以此辨別出物體的移動和距離。李成/攝
   倉鴞
   梧桐山裡的倉鴞(音:xiāo)。又稱猴面鷹,貓頭鷹的一種。白天在林中養精蓄銳,夜間出來捕食活動。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倉鴞黑眼珠里視錐細胞的密度是人眼的8倍,加上大大的瞳孔,可以在黑暗中看到移動的小動物;細小耳孔周邊長著耳羽,可以像雷達一樣在黑暗中分辨聲響和定位;最牛的是,倉鴞有一個可以自由旋轉270度的腦袋;另外,註意它臉上柔軟蓬鬆的羽毛,可以在飛行時無聲無息;還有一雙像鉤子似的利爪——整個身體結構和功能就好像專門為在夜間捕捉老鼠而生。李成/攝
   針毛鼠
   梧桐山上,一隻正在享受蚯蚓的針毛鼠。如果人類干擾過多,導致蛇與貓頭鷹減少和消失,針毛鼠這樣繁殖能力極強的鼠類將會泛濫成災。李成/攝
   草蛉
   在夜幕掩護下產卵的草蛉(音:líng)。草蛉一生僅交配1次,卻可以多次產卵,產卵量也相當可觀。
   嚴瑩/攝
   長尾縫葉鶯
   梅林綠道邊,樹叢中的一對長尾縫葉鶯。它們把窩修得非常漂亮,但只有在孵卵、育子時才會去住,大部分時間,它們都在枝葉間棲息。精靈/攝
   黑眶蟾蜍
   梅林後山上的黑眶蟾蜍。黑眶蟾蜍白天躲在石縫和土洞里休息,夜裡出來尋食,它疙疙瘩瘩的軀體不僅看上去不可口,實際上也含有一些毒液,在深圳,除了紅脖游蛇和眼鏡蛇不怕它的毒液外,其它蛇都不會捕食黑眶蟾蜍。南兆旭/攝
   紐扣珊瑚
   黑暗中的大鵬灣海底,紐扣珊瑚發出微弱的生物光。
   紐扣珊瑚並不是一定要等到晚上才會伸出觸手,白天也常常可以看到它們伸著觸手忙於進食。王炳/攝
   沒有在床上 入睡的夜晚 更加難忘
   山野行走這麼多年,沒有遇到哪一個同伴第一次睡帳篷就可以安然入眠。但是,人不能一輩子只住在屋裡,睡在床上。在沙灘,在山頂,在廢棄老村的屋頂上,在一棵生長了上百年的老樹下入睡,帶來的體驗難以言喻。還有,露營其實可以讓你知道一個人對物質的要求可以降到多低。
   2005年的一個夏夜,在小三門島露營,濤聲中難以入眠,把頭伸出帳篷,發現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星,蒼茫的夜空全被清亮的星星填滿了,這是在市中心永遠見不到的景象;2009年入秋,在馬巒山廢棄的老村屋頂上露營,曬了一天的屋頂散髮著溫熱,像北方的土炕,一夜睡得香甜,天矇矇亮時在清涼的晨風和鳥鳴中醒來;2011年走馬料河谷,在30度傾斜的石坡上過夜,無法搭帳篷,裹著睡袋躺在岩石縫裡,石頭硌得全身酸疼,翻身時還要留心不要從石縫裡翻出來滾下坡,時睡時醒,每次睜開眼,就看到天空中的一輪圓月,第一次發現月亮是變顏色的——初升起來時微微有點紅色,半夜是淡黃色,下半夜呈現出像玉一樣的潤白色……
   人生在世,不是所有的夜晚都是用來睡覺,不是所有的夜晚都要在電視機前、夜店里或者床上度過。在安全的前提下,選擇各種方式在郊野露營,看看黑夜降臨時大自然的模樣,是一種值得回味的體驗。
   上期主題:知恩圖報
   以下是1980年深圳東門的一張照片引發的評論:
   @南彥三_Ivy周:那時候天多藍啊!
   @Calvin劉建新:如今看來確實喜憂參半,發展總會有瓶頸,今天很多看起來也差不多的地方,將來的發展潛力說不定也有那麼大
   @hyu冊子:難道你想回到那時候嗎  (原標題:夜色深沉 生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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